【哨向】忠犬管家和他要誓死守护的傻子少爷（二）
【烟草味大白狼哨兵 × 草木香小羊羔向导】
爱一些哨向和傻子文学🤤私设有点多
刚好6k字，沙雕小甜饼～
祝大家新年快乐，六六大顺～
前文指路：（一）
“wooooo——！”
挂了电话，欧皓辰砸吧了一会，堪堪回悟。
这哥们儿，有情况啊！
他得好好捋捋。
已知：
龙傲天，男，27岁。
中华民国哨兵协会认证鉴定的S级哨兵。
精神体：东北白狼。
精神图景：以长白山为现实模型，东南高西北低的山地丘陵及冲积平原地貌。自然景观保存完好，无人类文明活动痕迹。
精神垃圾：以雪花形态存在，严重者可引起暴风雪和雪崩。
信息素：淡淡烟草味。
先从哥们儿的病历简介开始看……不对，这些条件搁这是纯纯的废话啊！简直浪费时间，再想想再想想…
兹有龙傲天先生，因个人精神屏障防御系数过高，自觉醒后，无公共向导医生或个人向导契合度达及格线以上，给予深度梳理，精神图景状况欠佳，现欲服用精神抑制类药物（人工向导素类）。
经核查，情况属实，特此证明。
中华民国哨兵协会鉴定科办公室
这都是啥呀！！！
我对他的了解也太官方了吧！欧皓辰急得直薅头发。
“真正的强者总是孤独的。我，龙傲天，是绝不会将软肋，交给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向导！”
嚯！听听这话说的！
欧皓辰与龙傲天是在英国留学认识的，作为唯二的东北人。
一个来自兴安岭，一个来自长白山；
一个家族争权边缘人，一个真假少爷让位者；
一个学医，一个学商；
一个向导，一个哨兵；
一个帅…罢了，越说越跑题了。
他还记得这哥们儿刚留洋时打遍全校无敌手，刺头一个，十分狂妄。一开始以为这人是大哨兵沙文主义，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嘴硬，因为根本没人翻得过那条终年下雪的山脉屏障！
“他是少爷，而我只是个管家。”
哼，瞧瞧，这小子还不是栽了。
这少爷叫什么来着？
好像是叫…刘、刘…波！守波果园和罐头厂老板的独生子。
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小天使，即将救凡人于水火！他再也不用像个秋天扫大街的，在山下过着前脚刚扫完，后脚又给盖上的日子了！天知道一个刚入行的向导医生，面对这么个疑难杂病还不听医嘱的患者，每天内心该有多挫败啊！
所以——
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刘波少爷！
信男愿一生吃素，再也不想去长白山那个鬼地方了！
从一团凌乱的毛线里找到一根头绪，欧皓辰赶趟似的框框就一顿拽，本不富余的脑子超负荷运转，快要冒烟，直到看见龙傲天的身影才顿住。
“百年好合！”
欧皓辰十分自然地扯过手边的输液架就往前递。
“什么玩意儿？！”
龙傲天纳闷得东北话都飙出来了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真心喜欢他？”
欧皓辰听完了龙傲天的一番自我剖析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既然能闻见信息素，看来契合度是达标的，又可劲儿地叨叨他家少爷，可爱乖巧单纯率真，整个是一褒义词的集合，再听他的语气，哀痛怜惜心疼得意，一天不见跟灌了迷魂汤似的。
妥了。
“什么？”
“额…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做？”一激动把心里话蹦出来的欧皓辰连忙找补。
“用真心。”
又黄了。
欧皓辰这次记得闭嘴，脸上无甚表情，内心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不是哥们儿，这玩意光用真心有啥用啊！你得来点实际行动啊！”
龙傲天侧过头，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去：“脑子一点不转吗？”
“用真心，足矣。”
“若他有意，我便去挣个白头偕老。”
“若他无意，我便安心只当个管家。”
话落，龙傲天捞过桌上的小白瓶塞进口袋，起身出门了。
咋滴，合着有意无意你都在他身边呗！
啊滚滚滚！
欧皓辰鸡皮疙瘩掉一地，龇牙咧嘴直摆手让人走。
龙傲天回府已近五点，下车时手里还拎着一提油纸包的物什。
豆豆听见汽车声赶紧往门口去迎，汇报临走前交代的事情：“龙管家，您要的账簿我都放在书房。招聘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，条件薪资写得清楚，过不了几日应该能填上空。”
龙傲天微微点头，示意了解，随后开口问少爷如何。
“少爷…在睡觉。”豆豆梗住。
“还在睡吗？”他记得出门时少爷刚睡下。
“不是，是玩了会…又睡了。”豆豆简单描述了下少爷的作息习惯，睡眠时间像被剁碎一样，均匀地洒在一天当中的各个角落。龙傲天听着，怎么都觉得像个小婴儿。
“我去看看。你下去吧。”他拐弯上楼。
“好嘞！”豆豆一溜烟儿就跑了。
罢了，少爷既不用做工，也不必上学，睡就睡罢。
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溺爱与纵容，他轻手轻脚上楼，开门，坐在床边，看着少爷蜷在海派实木床中央，睡颜安恬，睫毛轻颤，手里还捏着灰色毯子的一个边角。
龙傲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，接着低头去打开刚放在腿上的东西，解开细麻绳，剥了油纸往少爷跟前凑。
一阵诱人的香味钻进鼻腔。
少爷动动鼻头，小脑袋还未灵敏分辨出是什么芳香因子，眼睛就已经睁开确认。
“蟹壳黄！”
刚刚睡醒，声音黏糊糊的，但能听出是惊喜十分。
“对，路上看见顺手买的，”龙傲天看见少爷高兴的样子，心想是买对了，“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，甜的咸的各来了两个。”
金黄的油饼表面铺了一层白芝麻，烘烤得喷香酥脆，还冒着热气。
被勾得口水直往上涌，可看见旁边立式钟表的时间，少爷却犹豫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看出迟疑，龙傲天追问。
“快…快要吃饭了…”少爷一板一眼地回答，“吃饭之前不可以吃小点心！”
“谁说的？”
“娘说的！”
刘波摇头，眼神却追着小酥饼不放。他好久没吃蟹壳黄了。
老爷夫人真的把少爷教得很好。不论待人处事，还是生活起居，方方面面都俱到，或许真的希望即便不在身边，他们的孩子都能好好照顾自己。
幸好少爷也是个懂事的，都好好做到了。
“那——”
龙傲天看着少爷眼巴巴的样子，思考对策。
“不如将这当成新添的一盘菜，少爷先小尝几口。”他掰了一小块递过去。
“好～”刘波立刻上前含住，心满意足得眯起眼睛。
晚饭后，龙傲天陪少爷绕着花园消食，咩咩围在脚边连蹦带跳，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新朋友。
太阳下山时，刘波拽着龙傲天就往小楼走，一边嚷嚷：“天黑了要回屋去！”
看来又是一条规矩。
回到卧房，刘波径直走向书桌，兴致勃勃地坐下。
“少爷想要做什么？”
“画画！”
龙傲天跟过去，凑近发现书桌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。布艺的老虎，木制的军舰，竹编的笼罐，还有泥人弹弓插板积木。脚边，小人书连环画摞得老高，显得一边的蹴鞠格外小巧，墙上还挂着纸鸢，蓄势待发，随时准备起飞。
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，简直让龙傲天看花了眼，最后还是他看少爷从屉子里取出画笔，正打算开始画画时才堪堪回过神。
“那傲天需要做什么？”
“陪我！”
少爷回答得理直气壮。
“嗯…就按少爷说的办。”
略一思忖，龙傲天吩咐下人在旁添张小桌子，再把书房的账簿送过来，打算一边办公一边陪着少爷。
“嗷呜～～↘↓↓↑～～呃噢↓～唔——～↓↗↓↓哦↘———↓”
“别嚎了。”
被关在精神图景里的大白狼从吃饭时就开始叫唤，抗议要出来。一开始狂嗥，后来长嚎，现下大概没了精力，变成有气无力的哭丧。在雪地生无可恋地瘫成一坨，与背景融为一体，若不是嘴巴时张，还以为见了鬼了。
“啊～嗷嗷唔——↗呃↘↗↘～～～↗～”
“你会吓着他。”
面对这鬼哭狼嚎，龙傲天丝毫不受影响，甚至还有闲心喝起茶。
“画好啦！”
龙傲天放下茶杯，侧过身，一幅五彩缤纷的画正被少爷举着。
“真好看，画的都是什么？”他耐心询问。
“这是花花！”几株茎干很长的大红花。上方划了几道虚线。
“这是傲天～”一个戴眼镜，穿蓝色衣服的男人，头和脚都卡着纸的边缘。
“这是锅包肉！”中午的一道菜。
“这是豆豆和咩咩！”下午应该玩得很开心。
“这是蟹壳黄！”正好是四个。
展示完，刘波将画收进一个粉色方盒，里面似乎还放着许多其他的画。
看来这不仅是画，还是日记。龙傲天在旁边心想。
又见小画家先生揉了揉眼睛，适时提醒：“少爷，很晚了，该洗漱睡觉了。”
“嗯…”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，少爷乖乖地跟在傲天后面走出去。
安顿完少爷睡下后，龙傲天却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架势，反而将账簿转移到自己房间，继续阅览核查。倒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，而是——
纯粹的睡不着。
这是自精神域紊乱后出现的毛病，算算已有几年了。不知从何时起，他开始平等地厌恶和夜晚有关的任何事物。厌恶黑暗，厌恶明晃晃的月亮，厌恶闭上眼无尽的虚无与孤独。
既如此，不如自己主动晚点睡。
于是等到龙傲天睡着，已经过了一点。
哒哒哒——
一些夜行动物开始出来活动。
它脑子灵活，用鼻子拱开插销。
它身姿矫健，跳下窗就往对面房间奔。
它性格勇敢，扒开门看见人就…就……
懵掉了。
它一看见小少爷就过分激动地懵掉了。
刘波也吓到了。
吓到人一颤，手里蟹壳黄的酥皮都落一地。
“咩？”小羊从刘波身后探出头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
半刻僵持后，一人一狼一羊已经可以友好交流了。
“所以傲天是你的主人，那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
“嗷呜！”
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没有名字，之前主人都只喊他狼。
“傲呜？好名字。以后就叫你呜呜好了。”
“呜呜～”
大白狼很开心有了新名字，觉得很好听，和它的叫声一样霸气。
刘波也很开心又交到一个新朋友，借着皎洁的月光，伸手摸头顺毛：“你好漂亮！”“你是大狗狗吗？”“你会汪汪叫吗？”
“嗷呜～”
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。
“看来你是外国狗狗…”刘波听豆豆提起过，傲天从外国刚回来，“没关系我教你！”
“汪汪！”
“…嗷…嗷呜”
见少爷是认真的，呜呜只好捧场哄小孩。
“汪汪！”
“…啊噢啊—噢”
好像也蛮好玩的。
“汪汪！”
“呜—嗷…呜嗷？”
诶我会了？！
“咩——”
“呃—”
“咩咩不要教坏呜呜！”
好险，差点就被同化了！
一连几天，龙傲天都睡得极好，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，但他找不出原因。
“向导对于哨兵的精神安抚与疏导一般有如下几种途径：
一、进入精神图景实地清理。是最常见的途径，可广泛应用于医疗领域及日常生活。需要双方契合度达60%以上（关于契合度具体内容见第二章）。
三、精神体互动。精神体与拥有者息息相关，部分感知可以反馈。
四、浅层结合。边缘性行为，如亲吻。
五、中度结合。过程性行为。
六、深度结合。需要目的性行为与精神绑定的共同达成。
七、其他。面前仍有许多安抚机制与原理尚未明晰。
哥们儿你不会就是那个其他吧？”
“欧医生，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来听你念书的！”龙傲天压下心里的几簇怒火。
“别介哥们儿，虽然哨兵向导自古以来就有，但一直被当成精神病。研究和重视都是近百年才有的事，好多东西根本没理清楚。你跟就我讲讲，说不定我还能发表几篇论文呢！唉哥们儿以后带你吃香喝辣…”欧皓辰尝试拉拢他未来的实验研究对象，但通话很快中断。
显然，谈判失败。
接着好几天，龙傲天都百思不得其解，直到晚上瞥见少爷前一天画的画。
呵，这不是他那头蠢狼是什么？！！
真相大白，龙傲天逮着装死的大白狼就是一顿训，少爷见半夜起来补日记被发现，连忙求情开解。
后来嘛，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出来玩就什么时候出来玩咯。
呜呜马后炮地表示，其实可以早点发现。
他家主人什么都听少爷的。
转眼过了月余，这日刘波正与咩咩呜呜在花园玩躲猫猫，豆豆因为看不见精神体，就站一旁守着水果茶水汗巾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傲天！”
刘波勾着腰正在草丛堆里翻找，抬头就看见龙傲天早早回来，但是面上一片阴翳。
“少爷…想出去玩吗？”
“不想！爹说过不能自己出去！”
一种动物般的直觉，让刘波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，他本能地想要逃避。
“不能自己出去，除非有人陪着是吗？”
“对…要爹和娘陪着。”
少爷扭扭捏捏，很不想承认。
“那老爷夫人不在，少爷就需要——”
“傲天陪着…”
“诶对咯—”
龙傲天牵过少爷的手，领着往大门走，同时吩咐豆豆备车。
是开去医院的路。
周边的景色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，刘波心里开始打鼓，但出门不可以放出咩咩，身边也没有什么倚仗，只能拼命握住傲天的手，掌间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一点安慰。
龙傲天似乎也捕捉到了少爷的不安，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。
一条很长很长的长廊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，两边间隔有序的浅白色漆门像是巨型猛兽的獠牙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合拢把人吃掉。
刘波大气不敢喘，手臂紧紧贴着傲天，一直到推开其中一扇门进去。
“管家爷爷…”
看清病床上躺着的人，刘波赶紧跑过去。
只见那人瘦骨嶙峋，眼窝深陷，头发苍白枯槁，一副行将木就的模样，看着刘波的眼睛也十分混浊，眼神却全是慈爱。
“小少爷…今后…怕是不能，侍奉左右，若有事…便找旁边的龙管家罢——”
老管家气若游丝，和少爷交代后，又单独留了龙傲天谈话。像是心愿皆已了全，没过多久，便撒手人寰。
入殓下葬后，老管家被安置在了一个公共墓地。
他生前并无亲人，在刘府当了一辈子管家。从鞍山，到上海；从老爷，到少爷。
也是他，偶然结识刚来上海不久的龙傲天，觉得谈吐不凡，总是抽空往人短租的石库门里弄跑，三顾茅庐，言辞诚恳。
龙傲天也觉得老管家不像托词，又觉得这份差事是个挑战，群龙无首的几间铺子和工厂令他跃跃欲试。但转念一想，若非知晓精神域积重难返，自己是断不会辞职回国的，来上海只为散心。没想过碰见旧友，更没想过上门当管家，倒是有想过要是病情严重了，就自请去监管所罢了。
不过老管家终究因操劳过度，住进了医院，仍不忘向他认可的青年念叨。
最后龙傲天还是同意了。但一开始就强调他做不长，等再寻了新管家便会离开。
老管家连声应好。
这日，龙傲天牵着少爷前来扫墓祭拜，还带了些纸钱祭品。
许是火烟熏得眼睛疼，或是这几天情绪总压抑，又或是周遭的环境过于可怕，反正就是没由头的，刘波开始掉眼泪。最初只安静地眨巴眼睛，眼泪一颗一颗簌簌往下坠；后来泪水在脸颊上连成线，稀碎的呜咽声从紧闭的嘴巴里传出。
此时龙傲天才注意到，从贴近胸膛的夹层抽出一方干洁温暖的丝帕，这是他那日来府后一直备着的，赶紧去擦少爷的小珍珠。但少爷见傲天来安慰他，却哭得更凶了。
“怎么了少爷？”
“管家爷爷…还有爹和娘…都死掉了！”
“少爷知道什么是死吗？”
“就是…再也看不见了…呜～～”
少爷抽抽搭搭地回答。
“不对，少爷。”龙傲天听得心疼，“他们是先去地下做生意去了，赚银子在那里给少爷买大院子，还有许多许多好吃的好玩的。少爷以后也要去的，所以不必担心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烧纸呢？”
刘波小少爷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因为…”龙傲天此刻大脑飞速运转，“因为最开始做生意是需要钱的，他们刚刚去，身上都没有带…以后维持扩大也需要钱，我们若手头宽裕，就、就可以帮一些忙…”
“哦——那我们多烧一点吧！”
刘波像是发现新大陆，嚷嚷要去买纸钱，还要给爹娘也烧去。
“少爷，不必每天都烧的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可以？”
“…逢年过节罢…”
“好吧，每个人都会有钱吗？那些路边的乞丐怎么办？有人给他烧吗？没有会不会饿死呀？在那里死掉了会回来吗？他们没有亲人好可怜啊，我们要不要分一点给他们？爹娘之前也经常分东西的。”
“…就按少爷说的办罢…”
龙傲天深刻体会到了，什么叫撒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。
只能默默把重振刘家产业提上日程。
感谢看完的你（比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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